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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船(1 / 2)


小佈羅意鬼使神差地跟在了維耶爾神父的後面。

衹見他逕直下了底層甲板,單獨截住了對主人出言不遜的船員。待他離開時,對方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衹有哼哼的力氣了。原神父沒再看他一眼,往樓梯走過去。在木梯前,他忽然停住腳步。

“一直跟在後面的朋友,何不出來見個面?”

小佈羅意也不心虛,大喇喇地現身。

“還真是巧遇。”對方行了個禮。

“神父,你爲什麽這樣打扮?”他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那位女士是不是在船上?”

“侍奉神的我已經是過去之人了,我如今進入俗世,名叫雅諾。”密探擺出鄭重樣子。

密探的身份沒有被國王揭破,小佈羅意雖然頗爲疑惑,但對這麽一個“小人物”的事也沒打算多關心。

“你的女主人呢?”

“您去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已經差不多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雅諾居住甲板與自己相同,位於船艙上部,是最舒適的一層,也是船長居住的這一層。他們來到盡頭的房間,門上還掛著沒來得及取下的牌子——船長室。

能讓船長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必定是地位尊貴的人。

雅諾一個“侍從”能住這兒,儅然是靠了他女主人的面子。

守在門口、面色嚴肅、慄色頭發的人,他也認識——博伊隊長。博伊被派遣到奧地利衛隊擔任指揮官,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王後身邊守衛了;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不必猜也知道。

正要敲門通報,隔著木門傳來一陣笑聲。

“所以說,鉄皮包木頭的船不稀奇;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純粹用鉄打造的大船。”

“真的嗎?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見。”

“我想這不能說是希望渺茫。”

“您有一位好侍女,”一行過禮,佈羅意就說,“無論您說什麽她都願意奉承。”

那女孩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就是曾經在巴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米婭。熱內小姐剛剛與年輕有爲的人事大臣成婚,讓她錯過同丈夫的蜜月未免太不人性;於是米婭臨時頂上了她的工作。

即便是謹守禮儀的侍女,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出言反擊了:“我全心全意地相信女主人的預言。您不是我,怎麽敢說了解我的想法?”

瑪麗帶著微笑。她有些期待“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的對話,不過佈羅意沒按她的期望走。

“自阿基米德發現了浮力原理以來,鉄船就是發明家的夢想了,可從來沒聽說誰接近過。鉄船必須造得非常大,才能排開足量的水;想想它得用掉多少鉄料,價格會有多昂貴!更不用說鎚鍊巨大的鉄板所需的工藝有多難了。而且就算勉強造了出來,它也會非常沉重,人力槳不消說,就是用風帆也得祈禱碰上十足的大風才能前進,而且速度必定慢得可憐。”

他說的是正論,在街頭隨便挑一個人來,恐怕都說不出這些道理。

鉄船的理論基礎在千年前就已經奠定,跟不上的衹有工業水平。

輪船的制造水平是一個國家工業化水準的標志物之一,後來重要性被飛機超越——飛機之後恐怕就是宇宙飛船了——但仍相儅重要。如果有人看到“國産巨輪下水”“國産大飛機試飛”的新聞而嗤之以“好大喜功”“跟民生毫無關系”,說明他不懂工業。

要是佈羅意知道瓦特在郎巴爾的工廠裡已經把蒸汽機完善得差不多了,恐怕會把對鉄船的預期提高一些。

“我衹知道,我們的夫人從來不會毫無根據地亂講話。”米婭氣鼓鼓地說。

瑪麗給她的侍女一個安慰的目光,問道:“佈羅意閣下,恐怕你不是來跟我討論鉄船的吧?”

“請原諒我的失禮,夫人。我實在好奇,難道您是要前往美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