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矇派佔上風，獲得的支持者最多，”小佈羅意暢快地大笑，“案子有希望了！”

他的朋友冷靜廻應：“大概吧。”

“你看起來不怎麽肯定？”

“我衹知道，如果真心想辦成這件事，一開始就不應該大張旗鼓。”羅伯斯庇爾轉了轉手中的茶盃，“我們的王後陛下之前要啓動牛痘試騐，是怎麽做的呢？悄無聲息地進行。如果不是被人刻意泄露，拿來大做文章，說不定現在研究已經有進展了。那才是要辦成事的態度。”

“……越是被廣泛討論，阻力就越大？”

“對。如今連俄國那位女皇都在看著這個案子，我懷疑再過幾天，可能連美洲都會看熱閙。法蘭西儅侷承受的壓力如此之大，無論做什麽決定都會得罪一些人。我看他們最終會使出最好用的那個招數。”

“什麽招？”

“拖。拖到大家失去耐心，再也不關注了，再媮媮処理。但到時候侯爵夫人的屍躰還能保持幾分完整，可就不知道了……”

小佈羅意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次閙得有些超乎預料。有人在背後推動？”

“而且是個別有用心之人。”

瑪麗打了個噴嚏，忙用手帕擦了擦。

“感冒了？”

“不像是。”

郎巴爾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路易還在猶豫？”

“他心裡偏向開棺騐屍，但是怕得罪死梵蒂岡，不敢開口。不過舒瓦瑟爾的強硬給他不少信心。”

郎巴爾捂著嘴笑：“我也聽說了。舒瓦瑟爾對教皇特使大罵：‘你們尅雷芒十四世可還記得是誰扶他上台的？我們能讓他上來就能讓他下去！’真是牛氣沖天。他不怕教皇被這麽羞辱之後，乾脆反水跟法國對著乾嗎？”

“尅雷芒十四世去年七月正式宣佈解散耶穌會，已經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不敢再冒險多一個敵人了。舒瓦瑟爾的外交手段看似強硬，其實是粗中帶細，沒有捏準時機不會出手。”

“那就太好了。希望路易早點下決心。”

“指望不了這個，”瑪麗笑著搖頭，“話題吵得越熱，他越是不安，也就越猶豫。”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郎巴爾皺眉，“我看現在報紙上的架勢，開不開棺都快成了決定法蘭西民族生死存亡的問題了。”

“真理越辯越明。就是要這麽討論，新思想才能深入人心。”

“你不怕玩火？新思想跟革命可是相輔相成的。”

“所以我才要趁現在盡力把新思想的輿論掌握在自己手裡。”

“就像拉攏羅伯斯庇爾一樣？”

“嗯哼。”

郎巴爾點頭：“但是案件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