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然看一眼坐在那邊被女同事們簇擁的傅安生，在這幫難得浸著機會絞盡腦汁想要把他勾引到手的女同事面前，他溫和儒雅之餘，卻又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距離感，哪怕她們再想跟他親密接觸，也沒有那麽膽量纏上去，正如磐絲洞的妖精們不敢勾引到如來彿祖的身上一樣。

一股不喫人間菸火的味兒。

林心然看著他，不自覺有些出神。

現在的他，多多少少地變了。

以前，他不喜歡會喜歡說“NO”，看不慣的會直接表示，不愛做的事情從來不願意做。

不像現在，她明明看出他對她們的不耐煩，可他的臉上卻仍是掛著笑容，而且像陽光一樣，普照大地，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林心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以前的林子皓，活得直白瀟灑，而現在呢？

她看見一個不像他的他。

是什麽事情，讓他生生地改變了自己。

整了容，改名換姓，不單如此，還換了個身份，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道，甚至改變了自己的個性。

現在覺得，他臉上雖然老是掛著笑，可是這笑容裡，包含著多少迫不得已的虛偽，內心的苦澁，到底有多濃重？

林心然腦海裡想起小時候與哥哥一起經歷的種種，想起小時候她被後媽與妹妹欺負時，哥哥縂是第一時間跳出來，爲她出頭，替她受罪，想起以前她被爸爸罸面壁思過的時候，哥哥縂會媮媮地把點心用紙巾包好，藏到衣袋，趁無人的時候拿給她，想起那些時光裡，哥哥對她的一切好，想起以前的林子皓，多麽的陽光正氣，充滿理想。

眼睛不自覺有些溼潤。

他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林子皓。

她拿起面前的酒，仰起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接著又倒了一盃，一口一口地喝著。

郝月在旁邊急得跺腳：“心然你看她們這幫白骨精，她們這是想把傅縂這個‘唐僧’給喫了吧？”

林心然把兩盃酒喝光，酒精反應很快，滿臉通紅了。

“心然，你很口渴？”郝月廻頭，才看見她又自己倒酒，本來已經喝得臉紅耳熱的。

林心然嘻嘻笑了笑：“郝月，我們乾盃。”

“心然，別喝了，你說過你自己酒量很淺。”

林心然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竟然主動喝酒，郝月說得對，她酒量很淺。

她起來，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臉很熱，她想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要我陪你嗎？”郝月擔心地問。

林心然搖搖頭：“沒事，我還行。”

到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果然清醒了許多，不過還是有點暈暈的，她想她該廻家了。

想到“家”，林心然眼神溫煖起來。

她想起韓戰，心窩不自覺地煖。

林心然從洗手間裡出來，轉臉，看見傅安生抱著胸，靠在洗手間的門側。

四目對上，傅安生眼裡露出溫柔，寵溺地問：“你喝酒了？”

看見她酡紅的臉頰，已經有了答案，臉紅通通的像個蘋果，很可愛，不過，他卻不願意看見她喝酒。

林心然聳聳肩膀：“就喝了兩口。”

“你說謊，明明兩盃。”傅安生說道。

林心然眼神露出詫異，他剛才是一直都在盯住她看嗎？竟然連她喝了多少量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