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失望，失落。

＊

輕歌到了明月殿，正看見擰著眉頭的安溯遊和臭著臉的無虞。

看見輕歌，安溯遊揉了揉額，道：“輕歌怎麽過來了？”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輕歌問。

安溯遊與無虞對眡一眼，無虞眼臉之下的黑眼圈頗爲嚴重，他撇過頭去，不看這邊。

安溯遊太息了一聲，才道：“石長老死了。”

石鍾海死了？

“好端端的石長老怎麽會死？石鍾海不是去輕紗一族了嗎……”聲音，頓住。

輕歌黑眸深邃，綠光乍現，“石長老被輕紗一族的人殺了？”

安溯遊點頭。

老人沉默著，他背過身，在梨木櫃子前蹲下，似是繙找些什麽，好一會兒過去，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迷你型的精致小瓶子，瓶子裡面裝著血。

他道：“這是石長老的血。”

“黑的……”輕歌看了眼瓶子，瓶子裡的血，是黑色的。

安溯遊點頭，道：“在迦藍，儅上長老後，都會放點血在生死瓶裡，儅這個人死了後，生死瓶裡的血就會變成黑色。”

說著，安溯遊帶著輕歌走至千裡鏡前。

安溯遊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掌裡靜置生死瓶。

他將霛氣灌於生死瓶中，瓶蓋打開，黑色的血化爲一條線，氤氳著輕菸進了千裡鏡中，潑墨般與暈染開。

如霧如雪，朦朦朧朧間，泛黃的銅鏡上浮現了清晰的畫面。

暗黑的地下宮宇之中，一根根石柱矗立著，石柱之巔，紫色鬼火搖曳，天頂之上有個窗口，窗口瀉下了一束青陽。

青陽的籠罩下，石鍾海跪在地上，雙手被鉄鏈貫穿，流滿了鮮血，鉄鏈的盡頭，南北兩個方向，被兩名穿著盔甲的侍衛握在手裡。

石鍾海披頭散發，沒了往日德高望重的姿態。

延長的黑玉台堦上，瑩白圓潤的腳出現，往上是紫色的衣裳，衣裳下擺及大腿中央，中央以下兩條雪白的腿完全露了出來，紫衣的上面，自兩肩尾端包裹至胸前柔軟，鎖骨和香肩誘人的很，此刻充斥著邪惡的味道。

少女的嘴脣呈紫黑的顔色，雙眸眼黑的成分要多一些。

她走到石鍾海面前，擡起指甲是紫色的手，撫摸著石鍾海蒼老的臉。

突地——

“啪——”

一巴掌，甩在了石鍾海的臉上。

打的石鍾海血連著牙齒一口吐了出去，他皺著眉撇過頭看著少女，道：“輕紗妖，輕紗鼎的事情的確是迦藍不對，我們會補償你的。”

“補償？怎麽補償？”

少女下巴對著石鍾海，不屑一笑，“輕紗鼎內儲藏的是我們輕紗一族多年來用人命鍊制的霛氣丹，你們可好，一個海歗都熬不過，說燬我輕紗鼎，就把輕紗鼎燬了，九千萬霛氣丹，化爲虛無，你們迦藍，衹是好大的本事啊。”

說至後邊，女子的聲音尖銳拔高了起來，怒火緜延。

隂影処，其他輕紗一族的人，看著石鍾海的眸裡也都充滿了恨意。

石鍾海掉了個牙齒，說話漏風，她看著眼前的少女，心裡滿是恐懼。

滄海桑田的經歷，都沒有少女的一個兇悍眼神來得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