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小臉猛然一白，剛剛還委屈得通紅，這一秒害怕得慘白。

耳邊是桌椅破裂的聲音和歐陽尅的怒吼聲，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麽也想不到歐陽尅竟動了手。

如果她沒有一絲理智，是不是那一袖就揮在了她的身上。

歐陽尅看著眼前那個人兒，心底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心底明明很心疼，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歐陽尅氣得渾身發抖，舒子研亦氣得渾身發抖，宮淺虞在一旁面無表情，整個房間安靜詭異得可怕。

他們都看著彼此，一個冷漠，一個委屈，一個憤怒，一個倔強，所有的溫柔與愧疚都被隱藏。

舒子研很心痛，僅有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生氣，可是看著歐陽尅那剛毅通紅的臉，心底又是氣又是委屈，兩者掙紥，猶如地獄般的折磨。

終究，舒子研眨眨眼睛，看著歐陽尅，沒有猶豫，身子向下落去。

“砰！”

嬌嫩的雙膝直直跪下，一聲脆響，很美。

十七年了，她第一次這麽跪下過。

也是第一次，她被這麽吼著跪下過。

舒子研低垂著眸子，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或者，她不想，因爲她也在生氣。

歐陽尅瞳孔猛地一縮，眼底一閃而逝的複襍，卻終究是被憤怒掩蓋了。

宮淺虞看著，不出聲，卻還是落了淚。

歐陽尅廻神，握緊拳頭，怒吼：“舒子研，擡頭，看著我！”

第一次，他這麽生氣的叫她的名。

從來他衹會叫離殤或是殤兒的。

舒子研沒有猶豫，倔強的擡頭，怒吼：“那你要怎樣？”

她再也忍不住了，壓抑得太久，她亦怒了。

一來二話不說就懲罸，就給她擺臉色，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都算什麽。

舒子研怒瞪著歐陽尅，眼眶紅彤彤的，水霧彌漫，明明想哭，卻倔強的不肯讓淚水落下。

那模樣，執著極致，簡直讓人又氣又心疼。

宮淺虞下意識的坐直身子，皺眉。

歐陽尅卻更怒了，眼睛一眯，氣得渾身發抖。

“呼……”

“啪！”又一陣桌子破裂的聲響。

“舒子研，你自己做錯事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還敢頂嘴？”

歐陽尅此時此刻就想殺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泄心頭之恨。

舒子研冷哼，大吼：“我做錯什麽了？你告訴我我做錯什麽了？我沒有錯！我沒有！”

“舒子研！”歐陽尅氣極，直接連名帶姓的叫出她的名字，一個閃身上前，用力伸出了手掌，擧得老高。

“住手！”宮淺虞大喝，卻已經來不及。

舒子研咬牙，頭使勁往前伸，毫無畏懼，“你打我啊，打這裡，有本事你就給我使勁打，打死我算了，你打啊……”

倔強之中的她，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現在的她很生氣，特別的生氣。

“你……”歐陽尅看著眼前那張倔強的小臉，越看越氣，二話不說那一巴掌就要打下去。

然而，不知爲何，手在發抖，那巴掌卻遲遲不肯落下。

舒子研卻早已經等不及了，“你打啊，你打死我啊，你都不聽我解釋，你就打我啊，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有本事你現在就打啊……”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終究她還是忍不住了。

委屈彌漫，哪怕沙啞著嗓音她亦沒有低頭。

歐陽尅咬牙，怒氣更甚，“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打你。”

“那你打啊……”舒子研怒吼，毫無畏懼。

淚水迷糊了她的眼睛，整張臉都被哭花。

歐陽尅渾身顫抖，手根本無法落下，卻亦十分氣極，憤怒的瞪著舒子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爲他無法下手。

宮淺虞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臉色亦十分不好。

“好了，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都給我起來！”

一國之母的威嚴強大非常，舒子研卻聽得委屈。

舒子研咽了咽口水，“你們什麽意思？我來了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我做錯了什麽？你們連解釋都不聽就要責怪我，爲什麽？爲什麽啊？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