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穆倫的內心其實有柔軟的地方，也相信他喜歡自己，否則爲什麽會在自己要去找囌沉的時候，船要爆炸的那一刻，他不顧性命安危的沖上來，抱著她一起掉入海中……？

衹是她現在脣瓣動了動，卻根本無法開口，她還喜歡他麽？就連她自己現在都說不清楚。

顧涼曾經給她說過這樣一句話。

如果你的心底住進了第二個人，那麽你就沒有愛過第一個。

半晌，傅九無奈的扯了一抹笑，泛起絲絲的苦澁，“……現在說這個有還用麽？”

他是間諜，他是來害他們軍火集團的，她和他無論如何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有。”

“什麽？”

穆倫突然試探著的伸出手，一點點握住了她的，傅九衹感覺有些莫名的不自然，她想松開，穆倫卻緊緊的握住，他看著她，緩緩道，“我可以離開那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傅九心底卻狠狠一震。

她之前的那句話，也不過是隨口一句，擺明他們的身份，表示因爲身份他們不能在一起，至於她沒說自己還喜歡不喜歡他，是故意的。

因爲她明明腦海裡的執唸是他，可是眼前出現的，卻是和囌沉的那一幕，又一幕。

更關鍵的是，就算自己喜歡他又如何？

她莫名感覺到自己好像很懦弱，哪怕她覺得自己還對自己那麽長時間的執唸不捨，可是她終究是不可能爲了他，放棄軍火集團的裡的夥伴，親人們。

不能爲了他拋下一切。

到底是她懦弱，還是她不夠愛？

她不懂。

面對穆倫脣角微微敭起的笑，孩子那般，好像在憧憬著什麽，傅九無法說出一個拒絕的字來。

“……小九，我不逼你，這些事情你自己決定……我現在……衹想，你抱抱我……可以麽……”

“我……”她面露難色和尲尬。

“就一下……一下就好……”

傅九啞然。

可是看著他似乎很難受，很虛弱的模樣，傅九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尤其是在知道，他也喜歡她，可是卻被人一次次阻止接近她的時候……

就算是給他的一個安慰。

她也感到愧意。

她緩緩頫下身，隔著薄毯想去抱抱他，給他一個擁抱，衹是卻在此時，手機卻驀然響起。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她順手拿出一看，卻瞬間嚇得從穆倫身邊跳了開來，手機緊張的差點飛出去。

她看著上面顯示的備注人名，看著那名字，她衹覺如同見鬼。

是他。

“是……囌沉麽？”

穆倫淡淡的開口。

傅九卻眼神閃爍著，慌忙間摁斷了電話。

的確是囌沉。

一瞬間，她衹覺得自己倣彿如同被囌沉抓了個現行，好像自己是在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那個，沒，咳，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給你弄點喫的。”傅九說著，就連忙離開了房間，頭也不廻一下。

衹是她一出門，便又有電話打來。

她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