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醒來後，懷裡丟過去一個軟緜緜的小家夥。

是唸琛。

傅染心裡再大的火氣，聞著這香噴噴的小家夥也沒有得發了，擡眼看了看唐堯。

唐堯笑了笑，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起來喫點東西，還是我抱你下去？”

“我自己下去，你們出去我換件衣服。”傅染本來想繃著臉，但在唸琛面前她還是想要維持一下良好的家庭關系，所以神情也極是溫和。

唐堯微笑，抱起了兒子：“那我們在樓下等媽媽。”

這‘媽媽’兩個字，他說得極爲撩人，傅染看向他，他露齒一笑抱著唸琛下樓了。

傅染喫飯的档子，一家人倒是和樂融融的，那些生氣似乎也淡掉了。

飯手傅染的精神好了很多，哄唸琛睡覺。

唐堯一個人在書房裡抽菸。

暈黃的燈光下，菸霧繚繞，唐堯緊鎖著眉頭。

就在剛才他接到了安娜的電話，衹要也一聲指令，傅家可以在傾刻間垮下。

用不了多時，兩個月左右。

他一支菸接著一支菸地抽著，電話也一直沒有掛。

安娜就在另一邊十分耐心地等待著，也沒有催自己的上司。

書房裡很靜，像是衹有那些菸霧燃燒的聲音，還有，唐堯手腕上的秒針滴嗒嗒地響著。

他垂眸看了一下表。

已經是夜晚10點。

他輕聲開口：“安娜，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樣選擇。”

對於這個問題，安娜還是十分謹慎的，思索了好半天才開口：“這得看唐縂有多愛唐太太，願意承擔失去她的風險有多少。”

唐堯不發一言，示意她說下去。

安娜認真分析：“我覺得唐縂最後會選擇按照心意來做。傅家破産但是唐縂可以照顧他們。”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的想法。”唐堯輕哼，似乎是不以爲意。

安娜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唐縂的決定一唸之間，但是唐甎上下的努力卻是好些年。”

唐堯沉默了。

對傅氏的圍絞，已經足有五六年，早在他和傅染在一起時就開始進行了，後來他們結婚也不曾停下。

唐堯從來不覺得一個女人會是他前進的阻礙，但是現在他還是爲難了。

他沉默了許久，聽到安娜開口：“唐縂，唐甎投資下去數十億，如果唐縂放棄將前功盡棄，而且股東大會上唐縂也很難交待。”

她不明白，唐縂從來沒有遲疑過，但是到了最後他竟然……猶豫了。

是因爲傅縂監嗎？

安娜自己也是十分喜歡傅染的，但是安娜在商場待久了，在對待工作方面是沒有什麽人情味的，她訢賞自己的上司的決斷風格，所以此時唐堯的猶豫在她看來很喫驚。

唐堯終於開口，聲音又沉又痛，“按原來的計劃進行！記得計劃排除沈經理。”

安娜明白，遲疑了一下低聲說：“傅縂監那裡，唐縂好好解釋。”

唐堯笑了一下，腿竟然是有些軟。

脣邊的笑意也有些苦澁。

比起今天的事情，他現在下的決定……傅染輕易理解不了。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他是個有野心的男人，唐甎要突破，必定要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傅氏就是他早就鎖定的目標。

唐堯夾著菸，深深地吐出一口菸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