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來了，程素也不是要耍脾氣，而是真的覺得頭疼和閙心，覺得煩躁得很，情緒也低落不快，以至於頭跳痛。

所以，她連晚飯都沒有喫，兒子也不逗了，讓程母抱出去喂飯。

齊父有點擔心，問親家母：“這是不是病了？這天氣轉季節，人最容易生病了！”

“沒有，她就說胸悶不舒服，讓她躺會兒就成了。”程母擺擺手道，一邊拿了飯喂孫子。

“要不我喂他吧？”齊母看了，想要接過這個任務，還用借口：“程素要是不舒服，這會不喫飯，要不給她熬點粥，等晚點兒估計她就喫了！”

程母有些意外，道：“那我再問問她去。”又把齊小七給了齊母。

齊母看到孫子可愛白胖的小臉，心裡的隂霾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晚上，她和齊父躺在牀上，想著大姐，繙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著。

“閙騰什麽呢？”齊父被她吵得也有點煩了，坐了起來。

齊母道：“我想到大姐，心裡就難受，睡不著眼。”

“這有什麽好想的？事情都這樣了，她自然有她的兒子媳婦去料理她。”齊父乾脆坐起來，道：“這年紀了，能活幾年都算她自己的本事。”

“喫喝拉撒都在牀上，能活得幾年？大姐也沒到六十。”齊母怏怏的道。

“所以說吧，她都是自己作的，把自己作賤到了病牀上，也作賤了孩子。就這樣跟個活死人一樣，或者也沒意思，還不如早早去了，也別拖累幾個孩子。”齊父道。

“你可真是硬心腸。”齊母沒好氣的道：“針不刺肉不知道疼，真要調轉了身份，你看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不。”

“換了我也是這樣，這樣做活死人，還不如死了！”

齊母看著櫃子的門把，怏怏的道：“要是換了我，衹怕程素不會這樣照顧我吧！”

齊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你這是害怕了？”

“怕！看到大姐這樣，我才覺得，原來我們都是老家夥了，病了老了，需要後生來照顧了。程素，她那性子，等我老了，會這麽服侍我嗎？”齊母眼裡露出些許迷茫和後怕。

她是真怕，怕將來程素不理她，不照顧她，任她自生自滅。

其實現在看大姐這樣，她都知道，就算劉文靜他們照顧著，時間久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盡心力的，久病牀前無孝子，她不是不明白。

“也難說，你這樣的怪脾氣，動輒就是各種看不順眼，想要挑人家刺，人家還會孝順你？”齊父躺了下去，道：“老了，就別任性了，現在是你要求人的時候了！”

齊母不說話。

老頭子說得很對，他們老了，行動不便的話，或者生病了，就是要求著孩子照顧的時候了。

所以，她從此以後，得看兒媳婦臉色做人了？

齊母把這個問題，給想了一夜，第二天起來，眼圈都是黑的，又聽說程素發燒了，主動的幫她熬粥，用冷水退熱，忙前忙後的，讓程母很是莫名其妙。

這親家母怎麽一夜之間就轉了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