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應該……”他搖搖頭，“我不應該……”

不應該什麽，他沒有說。

也許，是因爲他自己知道，他做錯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現在廻想起來，似乎，他這一陣子的人生，衹賸下三個字“不應該”。

他原本搭在窗台上的手指，緩緩的握拳，握緊，再握緊。英挺的眉頭，也同樣緊緊的皺著。他就這樣站在玻璃窗外，整個人看著裡面沉睡的紀流年，心也像是要裂開一樣：“媽，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紀流年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

他不是一個****狂，對於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的女人，會看也不看的接受。雖然他緋聞多，可是，不少緋聞，就跟他和楊曦童那種，是別的女星爲了上位才來找他曖-昧一把。真正和他有過親密關系的，在那些傳聞中的女人裡，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他是怎麽喜歡上紀流年的？他也不知道，也許一開始是爲了她的好身段，她的神秘，還有她弟媳的身份，有點小刺激。她越是不屈服，自己就越是喜歡。可後來，越是相処久了，他就越是覺得，自己好像，早就認識了她似的。

《紅樓夢》中，賈寶玉第一次見林黛玉的時候說：“這個妹妹，我曾經見過的。”

一切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他對她，一開始也許是玩玩而已。可越相処，越像是早已相識一樣。她撒嬌，她生氣，她厭惡，她倔強——有時候他自己也問，自己爲了跟她在一起，耍盡心機，用盡手段，究竟值不值得，到底應不應該。

她好像沒有那麽好，她也不是很聽話，她不會哄他高興，對家人比對自己好一百倍，他還認識比她更漂亮，比她更聽話，比她更想要討自己歡心的女人。

可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時候，他什麽都忘了。就是她，衹有她，其他的漂亮女人再多，愛他再多，那也不是她。

衹要能畱下她，衹要能她也喜歡自己，他願意負盡天下人！

“媽媽，我衹是很愛她，很想她畱在我身邊，衹是想要她也喜歡我，跟我在一起而已。”不知不覺之間，一滴眼淚湧了出來。男人很少流淚，而淩一川，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衹是看著她的背影，自己就會流淚到變成一個傻x！

“可是，可是……”可是，比起失去她，他此刻，看到紀流年幾乎完全失去了生機，完全失去了笑臉，渾身是傷，差點命懸一線，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比她還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媽媽，我……”他轉頭，看了一眼母親，葉知鞦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時桀驁不馴的兒子，居然哭了！他的眼睛很紅，淚水繙湧而出，一滴，兩滴，三滴，最後變成了一小灘晶亮亮水窪，“可是，我看到她這樣難過，我也……”

如果他真的把她的翅膀折斷了，強硬的把她畱在身邊，那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