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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席存学看他一眼,皱眉,“你今日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些日子了都不回府,还要我派人去请?”

  “儿子自然是一直跟在六皇子身边。”席泽成一撩袍子坐到席存学身旁,笑得意气风发,“父亲,今日六皇子殿下带着我,去见了樊家的大公子。”

  “樊家的?”席存学自然知道樊子期的存在,“此人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有。”席泽成赞不绝口地将樊子期垮了一遍,才神秘兮兮地朝席存学靠过去,压低了声音道,“父亲,六皇子……要办大事了。”

  “什么大事?”席存学不以为意。

  席泽成用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席存学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和我商量!”

  “殿下原是要和祖父说的,可祖父不是走了么,现在的席府已经不是以前的席府了。”席泽成撇撇嘴,道,“父亲,这时候要是咱们及时向六皇子投诚,等到……一个侯爵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儿子说不定能直接进中书省呢!”

  席存学紧皱着眉,“这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并非儿戏,即便有了樊家的支持,也不那么容易行事。太草率了,实在太草率了!”

  “父亲别忘了。”席泽成低声地提醒道,“妹妹,已经嫁人了!”

  想到自己跟镇国公府已经算是亲家,席存学的眼睛又亮了一亮,但紧跟着还是摆手,“不成,国公府人人都知道,只忠于皇帝,从来不插手皇子们的争斗,他们不会站队的。”

  “殿下说了,也不是非要镇国公府走他这条路。”席泽成暗示道,“只要镇国公府仍旧不插手任何事情……不就行了?”

  席存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到几日后武晋侯和席府都将与自己再无关联,不由得肉痛起来,和席泽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决心。

  第97章

  六皇子要进宫, 比其他皇子容易得多, 因为他生母是在皇帝后宫一手遮天的皇贵妃。

  在得到了樊子期的点头之后, 六皇子就直接进宫去见了皇贵妃。

  他就算眼高于顶、又有些刚愎自用,但也知道“逼宫”二字不是看起来这么容易的。

  坐在龙椅上的人,哪怕身子再弱、年岁再大, 那也是九五之尊的天子, 高于整个国家, 那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力量。

  因此六皇子需要拉拢尽可能多的帮助, 只一次机会,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就连宫中,也必须要有人暗中帮助、里应外合才行。

  六皇子面色如常、像往常一样地进了皇宫, 又和皇贵妃探了一个多时辰, 才退了出来,正巧碰见了迎面而来、正巧也要拜见皇贵妃的六公主。

  这两人都是皇贵妃亲出的同胞兄妹,正好又都排行第六, 年岁相近,少时都在皇贵妃身边长大,更难得是连脾气都差不多, 关系比平常兄妹亲密得多。

  六公主见到六皇子,轻轻咦了一声,“早听说六哥进宫,陪母妃说了这么久的话才走?”

  “和母妃谈了些烦心事儿。”六皇子一笔带过,他看着眼前娇俏的妹妹, 突然道,“我记得……你对樊家的大公子也很是感兴趣?”

  六公主当即红了小脸,“樊大公子一表人才,谁不对他高看两眼?”

  “我今日早上刚同他饮了茶。”六皇子道,“确实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先前登门求娶的是席府的姑娘。”

  提到在诗会上让自己吃了个大亏的席向晚,六公主就沉下了脸,“这门婚事成不了。”

  “自然成不了,席府的姑娘还得先守孝六个月。”

  六公主转了转眼睛,凑近了六皇子道,“皇兄与樊大公子相熟?常饮茶么?”

  “不常。”六皇子哼笑,一扬眉毛,“但偶尔那么一两次……还是有的。”

  “那樊大公子,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六公主羞涩地问。

  “你若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他?”

  “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亲自去问他……再说了,万一他不想尚主呢?”六公主撅了噘嘴,最后一跺脚,颐指气使道,“下次你再和樊大公子饮茶,就喊上我一道,我一定求母妃让我出宫去!”

  六皇子思虑半晌,才点了点头,“行吧,若我下次再和樊大公子见面,一定让人告知你。”

  “谢谢皇兄!”六公主大喜,转头便进了皇贵妃的宫殿里头。

  六皇子看着妹妹的背影,心头无比期望这个妹妹能将樊子期的心一举拿下,到时候樊家就算不想跟他绑在一条船上也不行了。

  只是不知道,已经对汴京第一美人席向晚一见倾心的樊子期,还能不能看得上六公主?

  *

  在席明德的风光丧礼上,朝中官员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送了不少东西,都进了席府的库房里头,让二房三房四房的人看着都有些眼热:这些东西,他们几乎都是分不着的了。

  武晋侯的爵位传到了席存林身上,现下他是席府的家主,分家一事的操作空间很大,二三四房一个接着一个地出事,免不了担心自己在分家时被穿小鞋吃了亏。

  席存林穿着孝衣守在席明德灵前,念起自己极小的时候,席明德还只有他一个儿子,那时候似乎对他还是宠爱过一段时间的。

  只是在那几个妾室也陆续生了儿子之后,他就再没多看过席存林一眼。

  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席存林几乎记不清了,可看着席明德的棺木,他的心中仍然涌起了一股悲哀之情。

  席明德最宠爱的三儿子,虽然人守在此处,但很显然心不在焉,面上根本没什么悲伤神色,只在有人前来慰问时干巴巴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父亲,死后会不会觉得有些后悔呢?”席存林轻抚着棺木,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许是念在席府多灾多难的份上,皇帝在席明德风光下葬了的第二天,便大笔一挥,终于将王家的两个儿子放了出来,罪名洗清的同时,两人先前任职的河西和通北两处军机重地,却也是彻头彻尾地被换了一场血,变了模样。

  此外第二点,则是皇帝还特地提了一笔宁端和席向晚的亲事,说是席明德逝世不便提亲,便让双方商议好了席向晚出守孝的时候,再下聘礼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