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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二十分钟后,唐紫月拿着手电,悄悄地来到老渡场门前。这段时间里,我等得心急火燎,就怕唐紫月半路被水鬼拖下江里。人齐了,我们俩就一前一后,静静地穿过了河崖,爬到了老渡场那边。一路上,什么怪事也没有,只有滔滔江声,不停地给人催眠,让人永远有一种在江水上行走的错觉。

  老渡场附近的草比人高,不过最近有人来过,一半的草堆都被踩倒了,留下了显眼的轧痕。唐紫月只来过一次,瞧见这种变化,不禁地好奇还有谁也来过此地。我凭着记忆走进老渡场,来到那间破败的房子里,拂去倒挂的藤萝,一幅斑驳的彩色密码样本就跃入眼帘。此前,我用手机拍过墙上的彩色密码样本,唯恐走开后样本就被人破坏掉,但是手机拍得不清楚。

  唐紫月拿出手电,认真道:“有的颜色变色或褪色了,要转换解读出来需要点时间,你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人打搅我。对了,那封信你拿过来,我再看一次。”

  “不用勉强,对照不出来就算了。”我尽量不给对方压力。

  接着,为了不打搅唐紫月,我就轻轻地走到外面,折下一根树枝在外面来回走动。这鬼地方虫蛇鼠蚁满地乱爬,我握着树枝在草堆里随便一翻,一下子就窜出许多爬行生物。另一边的草堆有几个大坑,那些坑里已经长草了,但土色还是新的。上个月,我和唐紫月来过这里,看到有人在挖东西。除了那本日志,土坑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可惜我们发现时,东西已经不见了。

  之前,唐紫月和阿修解读密码需要不少时间,我看月亮爬过正空,已经往西边去了,不由得担心今晚没机会合眼了。我踱步了几圈,唐紫月还没解读出来,其实信上只有21个同心圆,即21种颜色,不知道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我走得全身发热了,想要脱衣服,又不好意思。

  等了大约半小时,唐紫月终于在里面喊了一声:“黄丁意,快进来,第二个答案已经解出来了。”

  我一阵欣喜,想要跑进去满足好奇心,可是外面的草堆忽然沙沙作响,竟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象。我停住脚步,转身一看,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就袭遍全身。

  野草之中,浓绿的邪光像被点燃一样,轰地冒起来,在炎热的夜风中来回摇摆。这场景跟鬼片一样,每当有鬼出现,浓绿的邪光就会出现,然后一个鬼披头散发地飘出来。幸亏,仅有绿光从草堆下散发出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异象,只不过将老渡场的气氛渲染得更加阴森了。

  唐紫月在里面喊了我几声,没见我进去,她就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当看到浓绿的邪光,唐紫月就啧啧地赞了几句,说绿光就是传说中的鬼火,她小时候在乡下见过一次,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从没见过鬼火,还以为真的见鬼了,刚才还想搞一泡童子尿洒过去,镇一镇这该死的邪气。

  众所周知,鬼火即磷火,通常会在深山老村的夜间出现,多见于炎热的盛夏之夜。要产生鬼火,不是埋一两具死尸就够的,因此我下意识地就想,难道草堆里的土坑里曾埋过许多具尸骸?我们没挖到的东西,就是那些能够瘆人的骷髅吗?可老渡场只是军队泅渡时要依靠的部门,又不是乱葬岗,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呢?

  “死人?”我奇道,“坑里以前埋的是死人吗?我还以为是黄金,或者什么先进的外星武器。”

  “镇上没有这么多伤亡记录吧,会不会是‘二战’时的尸骸?可如果是的话,那么把它们挖走有什么意义?就算那时有人被杀死,埋在地下,这时候也不可能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已经过了追诉时效了。”唐紫月说着说着就犯职业病了。

  我笑了笑,答道:“先不说追不追究,凶犯估计早就投胎到非洲去了,你想追究也没辙啊!”

  “算了,别管这些鬼火了,你跟我进来。”

  唐紫月说完就转身走进破败的屋里,然后把手电递给我,叫我帮她照明。接着,唐紫月把解读密码的过程解释了一遍,无非就是一种颜色对应一个音。可是,汉语拼音是后来才出现的,“二战”时根本没有,所以广西舟桥部队用的彩色密码对应的皆是壮族语音。唐紫月不是广西人,也非壮族,可她在广西待了一段时间,竟掌握了当地的语言。

  我对壮语一知半解,听得不耐烦了就直接问:“你把答案告诉我就得了,我对解谜过程没兴趣。”

  唐紫月当惯了老师,总喜欢讲清楚再揭晓答案,听我催得很急,她干脆答:“密码就是——小心李小爱,她原来的名字是……”

  “是什么?”我追问。

  “有些颜色不是褪色就是变色了,最后的字读不出来。”唐紫月对我说。

  “什么?最重要的居然读不出来?”我丧气道,“唐二爷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样本会变色吗?真是的!这个李小爱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出现,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没一个姓李,这根本解释不通。”

  “不是说了吗?”唐紫月纠正道,“是指她原来的名字,这就是说李小爱是以前的名字,现在那个人改名了。看来,这个人才是真凶。可惜还是没有头绪,把这种东西交给警察,他们肯定不会理睬的。”

  我点头赞同,秦望那老不死的决不会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证据,靠警察还不如靠自己。那么,李小爱是何方神圣?她的名字曾出现在断臂雕像上,莫非她是一个艺术家?她的名字也在学校的老图书馆出现过,可记录上没有,会不会她是一位教师?可我记得她的名字在渡场的一些收据发票上也出现过,这又绕回渡场了。问题是,渡场没人姓李。能改名字,难道把姓也改了?

  外面的鬼火还在烧着,炎热的夜风一拂过,零星的浓绿邪光就顺着风势蹿进房子里来。有些鬼火散掉了,萦绕在空气里,就像萤火虫一样。我和唐紫月被绿光映照到,四目相对,感觉彼此都像阴间里爬出来的恶鬼,一种不可言明的惊恐油然而生。我们已经解出了密码,虽然并不全,但再耗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匆匆地就跑出了老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