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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1 / 2)





  符器之道,会是怎样的一条道呢?

  如果是很多年以后的修士,会回答:这是一条将物质钻研到极致的艰苦之道。

  而对于现在的向清茗和白晴方而言——

  是爆炸之道。

  “砰!!!”

  “小心!!”

  白晴方飞快地挥出一道剑气击向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可惜只挡住了大半部分,他们还是被掀翻在地。

  一阵烟雾过后,两人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向清茗顶着烟熏妆,头上竖着开了花的刘海,平静地宣布场况:“第七十四次,仍然爆炸。”

  白晴方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他早就不穿浅色系了,这会儿一身耐脏的黑衣和他被炸得打了卷的长毛也称得上是一句相得益彰。

  他先站起身,冲着她伸出一只蘸满了灰尘的手,而向清茗居然也毫无芥蒂地把自己的黑手握了上去,被他拉了起来。

  两个曾经的洁癖,如今都沦落到了同样的境地。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一个清洁咒也没施,只是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爆炸物。

  被炸得黢黑的地面上,有一片紫色的方形碎片,微微变形的表面上刻着金色的符文,此刻正冒着白烟。

  向清茗快步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吹了吹它表面上的灰,眼神明亮地检查着这道符文。

  她一丝不苟的视线在这纹路的每一寸上打量着,终于,给她看到了一处几乎微不可见的黯淡。她冲白晴方摆了摆手。

  白晴方拿过来纸笔,记录下她的分析。

  这碎片本身是白晴方做出来的可以收纳一定量灵气的简易储灵器,而向清茗则负责用符文扩大它的储存能力。

  可明明是性质最柔和稳定的两种物质,结合起来也如此困难。

  普普通通的灵器和灵符,经他们的妙手改造后,变成了杀伤力强大的爆破工具。

  二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在第一百次融合失败爆炸后,趴在地上的向清茗提出:“不如我们换个方向,干脆将它做成炸弹算了。”

  白晴方贴在墙上举手赞同:“行。”

  在之后的两叁年间,两个疯子通过锲而不舍的尝试,终于炸塌了半座山头,而始作俑者不过是一枚半个巴掌大的扁扁的小方块。

  向清茗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舟上,平静地注视着那座被炸出了一个豁的山。这倒霉蛋杵在这一圈青山里就像在一排整齐的大白牙中单单挤出来了半颗龋齿一样突兀。

  这个作品算是完成了,虽然和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完全背道而驰,但是也让他们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她将手里的紫色薄片往空中一抛,看着它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她伸出手要去接,却在中途被另一个人截走。

  她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薄片,然后垂落了他的身侧。

  白晴方今天难得的重新换回了浅色系的衣服,白色打底,青色渐变,头发也变回正常的柔顺模样了。他坐到了向清茗的身旁。

  向清茗拨开被湖风吹到自己脸上的头发,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说:“惰性灵材的反转规律,我暂时推演出了十二条,放在你家客厅桌子上了。你这是看完了?”

  他点点头,然后拿出来了一沓纸,递给她说:“看完了。这是我写的,活性灵材,十一条,看看。”

  她接了过来,却没有翻开,讲究地说:“大太阳下看书不好。”其实她有些累,今天来湖上只想单纯吹吹风。

  白晴方当即贴心地摸出来一把特制的遮阳伞,罩在他俩头上。

  向清茗干巴巴道:“……谢了。”别人都送上门来了她总不好意思当面摸鱼。撑,就死撑。

  虽然说符道和器道的本质都是对灵力进行建模,可是将它们结合起来之后,一切特性都会被逆转。

  不仅是灵材,符文也是如此。

  他们通过无数次的实验,得出了这一结论,接着开始顺藤摸瓜,开始总结符器中灵力转化的规律。

  但是,可不只是要做炸弹啊。向清茗翻看着他写的材料,心想。

  有了第一枚符器作引,他们终于摸到了这条未知道路的第一级台阶,而剩下的,只需要不断向上攀登即可。

  ……

  在接下来的十二年间,有路过她的领地的焰回宗老弟子,时常会停在空中摸不着头脑地看这一片奇怪的风景。

  这里围成圈的八座山,以前应当是一般高,山上的植被也应是差不多的品种。

  可现在,变成了两座一样高的山凑一起,其他六座却变成了参差不齐的奇怪模样,而山的颜色,有的还是一山苍绿,有的却变成了一山白,还有的变成黄红相间的。

  为什么呢?老弟子们又摸不着头脑地离开了。

  ——因为有两个在天才和疯子之间来回摇摆的人住在这里。

  *

  在一个月光倾泻满园的静谧夜间。

  向清茗一脸疲倦地倒在躺椅上,橘黄色的灯光没过了她的半个身子,她的五官虽是清冷的,此时被暖光一打,却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她闭目养神,乌黑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白晴方把盛着花茶的杯子放在了躺椅旁的小桌上。然后走到了她的身后,给她捏肩膀。

  他手法娴熟,力度适中,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的声音从他的身前传来:“头发掉到我脸上了。”

  他挑挑眉,问她:“你的手呢?”

  向清茗双手交握,搭在自己的腹部,她大言不惭道:“被铐住了。”  白晴方的心里又长出来个想法,他默默地把它摘了下来,记在脑中。

  他微笑着伸出手,捞起乌发,小指间还在她的脸颊上“不经意”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