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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我这不是在找连环杀手啊,根本是演技派魔鬼集训,准备去闯荡洛杉矶啊!

  可能是我演技不够好,反正我絮絮叨叨念完这一大堆之后,我想要打动的正主儿眼风都懒得给我。这时候咪咪恰到好处地叫号,把薇薇安叫进去了,我立刻松了口气,松得简直像大小便失禁一下。

  赶紧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小黑屋,我给约伯打电话:“什么意思啊,这是?”

  他说:“你没看过薇薇安作为杀手嫌疑人的分析吗?”

  “怎么来的?芝加哥警察局给的?”

  “芝加哥警察局知道个屁,奇武会给的绝密档案。薇薇安小时候被养父母故意毁容骗取保险,之后经过很多次非常残酷的整容手术才恢复正常人的容貌。她精通化妆术,但在模特那一行也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她从来没有在不化妆的状态下出现在公众场合,生平最恨的东西是难看的人,难看的、整过容的人,难看的、整过容的、对整容还有意见的人。”

  “这么说来,经过刚才那一幕,她不杀我还能去杀谁啊?”

  约伯赶紧安慰我:“别急别急,史蒂夫的profile我也看了,他恨的人比薇薇安恨的还像你。他爸小时候一天揍他三顿,屎都揍出来了,等到揍不动他,他爸就离家出走了。哎,咪咪有他爸的照片,他说基本上就是照着那模样儿收拾你的。”

  我真心觉得,这么着就不是二选一了好吧,那个本来不是凶手的,现在触景生情都会上来一刀捅死我啊!

  要是两个人都来杀,那我们折腾个什么劲,让奇武会一起砍了不就完了吗?

  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我义愤填膺老半天,醒来发现咪咪来看过我了,桌子上搁了一块具有强烈的咪咪风格的三明治,那玩意儿长得极像狗屎,就算饿死我也不会拿来吃的。这节骨眼儿上,外面候诊厅又来了新朋友。

  史蒂夫正忙着填保险卡,他自己没事,生病的是他的儿子,小男孩明显发高烧,一脸通红,昏昏欲睡地趴在爸爸的背上。我立刻在耳机里骂约伯:“禽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结果传来咪咪幽幽的声音:“这个没他什么事,这个小朋友呢,是自己生病的,得的还是重症,没来找我说不定就挂了。”

  我一怔:“这么巧,就找到你?”

  他的声音缥缈得仙风道骨的,我怀疑他是不是把麦克风放在了肚脐眼上,现在讲的是腹语。

  “关于是怎么找到我的呢,还是有约伯一份贡献的。”

  约伯到底做了什么贡献我没打听清楚,因为他忽然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一路小跑把我从房间里推了出去,推出诊所,扔在走廊上。我用眼神问他干吗,他使劲儿咳嗽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货真价实的骂啊,嘿,真是骂得我大开眼界啊!其主题是站在下一代的立场呵斥我老而不死谓之贼,病了不主动跳楼,实在浪费社会的资源、子女的感情、邻居的好心。

  用词之恶毒,语气之卑鄙,句式之多变,内容之连贯,把东门菜市场一干泼妇加到一起,都无法望其项背。而就算我内心深处知道约伯真的不是我亲生的,我都被骂得心头起火,恨不得从轮椅上跳起来对他饱以老拳。那句话怎么说的?当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你如今却是个白眼狼!!

  不过,一把屎一把尿喂出来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他这么骂的工夫,史蒂夫背着儿子看完病出来了,听到动静,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又是同情又是厌恶。按下电梯,结果电梯迟迟不来。他动了几次嘴似乎想劝约伯,都被后者的疯狂架势压得大气不能出,他只好死死按着儿子的耳朵,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从防火梯出口夺门而出。

  约伯的声音跟被刀子切了一样,戛然而止,立刻转频道:“我送你回家。”

  我晕晕的:“干吗,下班了吗?”

  他摇摇头:“不,你才是真正要上班了。”

  二十 最简单的方法最有效

  等我真正明白过来约伯的意思,脊背上就产生了一阵冰凉的虫行感。那是活生生的恐惧。

  诱饵已经暴露,等待的就是猎杀。

  约伯把我拉上车,送回家,接着二话不说就闪了。

  我一个人待在他们为我新租来的高级公寓里,楼下有制服笔挺的看门人监视着出入者,大门上安的是史密斯工业锁,不管以前住这里的是谁,他都明显很怕死。

  夕阳西下,四处都非常安静,我和我的轮椅缩在卧室的一角,看着天色慢慢昏暗下来。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没有太多能力阻止或反抗。

  忽然之间,我深切了解了衰老意味着什么。

  衰老意味着失败。

  对于即将来临的对抗,失去了胜利的信念和战斗的能力。

  唯一能够拥抱的就是失败的宿命。

  我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但手指却愚蠢地呈现出僵硬呆板的状态,根本无法与掌心接触。

  风吹动了窗帘,细微的响动,让我心中也为之一惊。

  这时候有人敲门。

  当当当,当当当。

  跟变魔术一样,我额头上的汗立刻下来了。不应该有人来敲门的,约伯和咪咪都很明确地告诉过我没什么事,他们不会过来找我。

  我忘记问了,要是有什么事呢?小王八蛋们!

  我屏住呼吸,慢慢推动轮椅向大门驶去,吃力地将耳朵贴在门上。

  但我什么都听不到,七十二岁的耳朵,基本上已经算是报废了吧。

  来人又敲了几下门,而后开始推门,力气很大,我觉得可能是个男人。

  我把轮椅往后挪了两步,从桌子上摸过手机给约伯发短信:“有人在我公寓外面,看样子想进来。”

  约伯立刻就回了:“冷静,我们马上过来。”

  我忍了两下,没忍住又发了一条:“要是我挂了,记得帮我照顾小铃铛。”

  他回:“自己的事自己做,老子哪有空!”